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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言傳身教 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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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雲塵一樣有苦惱的還有文澗兒, 她看到五位師兄一同出現在這裏,免不了心中羞怯萬分,總歸是女兒家, 她臉皮又薄,知道那“禁情”是如何修煉的,斷沒可能做到那麽坦然, 且她也沒想到五位師兄會一同前來。

只是這羞澀還沒持續多久,她便發現這修煉“禁情”與自己想的完全不同。

雲塵被卿舟強拽進去才發現這幾人竟然都在院中, 文澗兒原本因為師兄們講的晦澀難懂,所以臉色苦悶了些,再見到雲塵的身影後, 那苦悶便成了郁悶, 臉色難看的叫旁人想無視都難。

她剛進去便聽見桃蘇正一本正經的給文澗兒細講著心法的一些內容,雲塵只聽到零碎幾詞, 什麽“男女”、“情動”、“歡好”、“陰陽”, 畢竟是合歡宗的心法,這些詞常人聽來覺得不妥,但的確又是修煉心法必須了解的, 只是一般而言都只會將記錄心法的冊子丟給對方, 讓對方自行學習,哪裏會像這樣講出來。

偏桃蘇平日裏看著不正經,講起這些東西卻是比聽的人要坦蕩許多,完全沒有任何邪念, 雲塵大抵能懂文澗兒此前的尷尬之處, 怕是這會兒塵歡來, 他也是想不到會變成這樣。

雲塵一進去便被數雙眼睛盯著,弄得她反而有幾分心虛, 明明就不是她想來,“我只是恰好路過此處,這會兒便不打擾師兄師姐了。”

“反正來都來了,不如一起坐著聽?”桃蘇挑著眉,目光移到雲塵手腕處,那人似乎就一直沒放手。

卿舟回了桃蘇一個眼神,卻是如何也沒打算放,兩人這暗湧波動,偏讓雲塵的聲音打斷了,“多謝二師兄好意,但我……”

她話還未說完便聽那方桃蘇道:“小師妹莫不是嫌我‘教’的不夠好?”

不知是不是她想岔了,雲塵總覺得桃蘇似乎刻意將某字咬的比較重,再一擡眼,果然那廝眼中流露笑意,她當真不想留下,尤其見那文澗兒快要吃人的表情,她便更覺得沒必要留下,總有一日文澗兒會明白,她所信任的都是群什麽豺狼虎豹。

不過以文澗兒這種願意自欺欺人的人來看,能最後看清也算是好事,怕的就是執迷不悟,雲塵是沒了解救她的心思,如今一件又一件事擺在眼前,明顯前世她被替代成文澗兒,為他們爭取時間那會兒,文澗兒從頭至尾都是清醒的,同樣也知道是怎麽回事。

如今兩人之間的糾葛可不是那兩三語便能過去的,她倒要看看這文澗兒會是怎樣的下場,能偷取這天道的氣運,究竟是那文家布的一個大局,還是這文澗兒來歷有問題。

雲塵的精神力一直是她最大的底牌,她對精神力的感知也很強,若非上一次文澗兒對她施展威壓,她恐怕也沒察覺到文澗兒那一身氣運,當中竟有天道的氣息。

她倒是想過文澗兒或許是天道化身,但很快這個念頭便打消,若是天道化身,那這方小世界也就沒必要尋她幫忙,讓一個瞧著不順眼的人重生,這天道化身何至於給自己找麻煩,再有便是雲塵隱約感知到那氣運並非文澗兒天生,若是真如此,那這一切便說的通。

此界崩塌,少不得當中有被奪了力量的緣故,即便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,那也是致命的,從一開始她便想岔了,她以為是原本的劇情出現了差錯,所以她要做的是幫助文澗兒與那幾人維持原本的劇情,但實則並非如此,文澗兒才是這當中的差錯。

天道無法從文澗兒身上直接取回那缺失的力量,也無法將其直接誅殺,恐怕也是因為尋常法子是取不回力量,如今殺了文澗兒也只會讓此界消亡更快。

只是這一切都是雲塵的猜想,真假尚無定論,天道選她恐怕也並非是偶然,要麽是她有辦法幫天道取回力量,要麽便是這一切可能與她有關,亦或是兩者皆有?

明知深想下去也不會有個結果,偏雲塵就是沒辦法松下心來,畢竟她還是不太願意此界就此消亡。

桃蘇只講了部分便換了以玦講下一部分,文澗兒還算聽的認真,大抵是知道雲塵在旁邊,所以下意識想表現更好,只桃蘇卻是斂著眸從發呆的雲塵面前走過,見她無反應,他嘴角輕扯一下,滿眼的深意。

好不容易挨過這時間,這幾人總算是將這心法的要領給文澗兒講了個透徹,雲塵不等他們說結束便先一步離開,急匆匆的步伐看的出是早有逃離的心思。

文澗兒最是樂意雲塵離開,她看著桃蘇,剛才的苦悶之色早已拋卻,“我本愚笨,但聽幾位師兄講解後,好似明白了許多,只是這般麻煩幾位師兄,我著實有些過意不去,澗兒擅長一點廚藝,若師兄們不嫌棄,不如改日我請幾位師兄吃好吃的。”

桃蘇見她望著自己,眸光閃了閃,明知她意在邀請,但卻偏偏不提這事,“明白就好,之後好好修煉便夠了,合歡宗心法看似易學,但往往最容易的偏生是最難的,你如今修為只待突破,隨意一步都會釀成大錯,索性先穩固已有的便好。”

“二師兄的意思是我不能修煉心法?”文澗兒聲音輕緩,似有疑惑,又帶忐忑。

“非也,只是說你不必著急,尋一位合適的人同你修煉也是需要時間的。”

文澗兒聽他這番話難免有些失落,雖然知曉桃蘇不似表面那般容易親近,但聽到他讓她另尋人的話,委屈與不甘頓時便湧上了心頭,偏這會兒她與桃蘇又不似虛妄鏡展現出來的那樣的關系,所以只得咽了這苦水。

五人一同離去,這剛還熱鬧的地兒,一下子便沒了聲響,只留文澗兒一個人苦悶蹲坐在地,聽桃蘇的意思,這心法他們幾人已經講了個透徹,剩下的便只有文澗兒自己領悟,至於其他的,他倒也沒說,另外四人更是沒開口,這學習心法的事多半也就到此算作結束,與文澗兒想的似乎完全不一樣。

雲塵今日累了一天,加上思緒過重,躺在床上便有了困意,眼睛開合越發緩慢,朦朧間卻是聽見解衣的“窸窣”聲,一下子便讓她得了清醒。

見著有人影,剛起身便被壓了下去。

“我講的便那般乏味,讓你一路神游在外?”

桃蘇俯下身,目光繾綣,看著雲塵的唇,似有意動,只他未心急,而是淺嘗輒止,如蜻蜓點水一般,離了那處再繼而道:“也罷,我一貫是因材施教,既然言傳,你不聽,那便只能身教了,小師妹。”

衣帶不知何時松解,沒了燭火映照,倒也不妨礙其他,屋外夜色被輕霧籠罩,偶有蟲鳴,看著好不真切,屋內卻又是另一番風景。

……

幾日過後,天照宗果真上門來,文澗兒前一日才將此事與塵歡說,沒想到這才一日功夫不到,他們便來了,塵歡似乎毫不驚訝,文澗兒還當這兩方相見必然會有爭執,沒想到竟出乎意料的平靜。

新任掌門蒼亢倒比文澗兒想的要年輕許多,若是無人說,她當這位掌門與非瀾年齡相當。

隱年也來了,這是文澗兒未想到的,那日過後,她就沒再見到隱年,如今看到他人好好的,心裏便也松了一口氣。

只是這群人裏還有個讓她很在意的,從前便只有師父是戴著面具,今日卻又多了一人。

那白色的面具看著便像是隨便買來的,算不得多珍貴,其上沒有任何花紋,看著簡單大方,文澗兒只知道此人叫泠臣,別的就再無所知,見他站在師父身旁,估摸著是與師父相識的人。

對泠臣好奇的可不止文澗兒一人,隱年並不認識他,甚至還很陌生,但心裏莫名的覺得有點古怪。

泠臣也不想遮住容貌,但想到之前文澗兒在外門見過他,為了避免麻煩,只好戴上了面具,再有便是若遇到了雲塵,戴了面具,對方也看不出來,他暫且還不能讓雲塵知道他的身份。

“不知天照宗今日可是要來賠償我合歡宗的損失的?”塵歡出口便是不客氣,他慵懶的坐著,眼裏算不得多重視這天照宗。

非瀾聽著他的話便皺起了眉,雖然知道塵歡的身份,但他著實想不通掌門為何真帶著所謂的賠償而來,今日這一遭要是傳出去,指不定其他宗門怎麽看天照宗。

蒼亢伸著手示意非瀾勿要多言,“我宗自然是帶著誠意而來,想必這些東西也足夠賠償你合歡宗的損失。”

他丟了一個環狀的芥子空間去,塵歡接過,稍稍一探便知裏面是何,塵歡直了身子,瞧了蒼亢一眼,“你倒是有誠意,既然如此,那本座便既往不咎了。”

“還有一事,今日我不單是為了兩宗和解而來,還為了文姑娘而來。”

文澗兒正心裏猜測蒼亢賠償了些什麽,沒想到突然被點到名,“我?”

“正是,想來文姑娘自己也沒弄清一些事,關於鏡雲家,還有此界。”

文澗兒了解的的確不多,基本都是聽他人所講。

“為何不將那印記交給文姑娘?”蒼亢此話是在問塵歡,他知道這家主印記必然是在塵歡手裏,只他想不明白,塵歡為何不給,甚至見文澗兒的臉色,她根本就一無所知。

“本座做事,何須叫人來教。”塵歡脾氣不好,對著蒼亢也沒個好臉色,只這蒼亢也非尋常人,不會被這三言兩語激到,他深知事情輕重,眼下不該是為了這種小事鬧上。

雲塵過來時便覺得氣氛不對,尤其塵歡見著她第一句便是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這會兒還不知道被人誆了,她便是蠢的,有人冒用塵歡的名頭將她喚來。

“莫生氣,是我喚她來的,我想著她好歹也是眾人口中的異數,此事也與她有關,不若讓她也一同聽聽看。”

泠臣也不是第一次自作主張了,塵歡倒也沒放在心上,只是見著雲塵突然出現,下意識便脫口而出。

對身為“異數”的雲塵,蒼亢自然也有一些聽聞,再有隱年的話,多少也對這裏頭的事有了幾分了解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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